工作和爱好是人生中同样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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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疫情给我们的工作和生活带来了很大的负面冲击,但也给了我们一个很好的机会反思人生的意义。全身心地投入工作是必要的吗?怎样为工作和业余爱好分配精力?假如你不再将工作作为自己生活的主轴,你会活成什么样子?本文来自翻译,希望对您有启发。

在疫情最严峻的时刻,也是让人感到压力最大、最害怕、心思最不集中的时候,可能会听到各种说法,这真是一个困难的时期。这些说法,也许是你读过的;也许是你的经理对你说过的;也许是你对自己说过的。但这些都是事实:我们度过了近两年非常艰难的疫情期。如同美国的其他事情一样,这种困难并不是人人均担的。对于那些冲在抗疫前线的、还在担心顾客会如何回应他的人,是最困难的。而对于那些试图在家工作和管理学校的人,对于那些完全与世隔绝的人,对于那些害怕与他人相处的人,从不同角度来说,也都是很困难的。真是难啊,不同人面临的困难,也有这么多交叉和不公平的方式。

疫情中,所有那些艰难的、似乎永无止境的工作都是值得做的,这会让其他人,尤其是群体当中最脆弱的人,变得更安全些。即使在最孤独、不知所措或恐惧的时刻,还仍然可以抓住工作这个奋斗目标。但许多知识工作者很久以前就已经透支了身体,坦白地说,早在疫情发生之前,大多数人就已经超负荷工作了。我们的工作时间远远超过了每周规定的40个小时,但是所做工作的目标却变得越来越模糊。很少有人能创造出有意义或有创意的作品,即使当我们被问到喜欢自己工作的那些方面时,也只能含糊地说出一些很类似的套话。努力工作,并不是为了有一天我们可以不必再那么努力地工作。我们努力工作,是以此来证明我们有能力去做更多的工作。

进入了社会,我们被教导要尊重和努力工作,教导即使已经内化于心,但从来没有真正地做到过。你可能加班加点地工作,你或者可能觉得已被大量的时间和体力需求压得喘不过气来,但这些劳动依然没法与别人的令人崇敬的辛勤劳动相比。植根于农业或工业思维中的许多观念依然是对艰苦工作的先入为主,而且随着在这些领域工作的劳动力的比例下降,这种观念就还在加强。在户外、在工厂、或任何一种以付出体力为方式的劳动,被认为是更好的、高尚的、甚至是爱国的工作。在室内工作、在电脑前工作,即使它不会让你的身体某一部位产生老茧,很明显,这份工作也不会那么令人尊敬。

那么,什么样的工作才是真正有价值的工作呢?这还真说不清道不明。包括我们自己在内的许多知识工作者,会发现自己对所做工作的胜任能力缺乏安全感:包括自己做了多少工作,为谁去做工作,工作的价值,自己的价值,如何让工作得到奖励,以及奖励是由谁贡献的等等,都不确定。我们以相当困惑的方式来回应这种困惑。正是榨取性资本主义制度使得一切变得如此混乱,一些人对它已不抱任何幻想或变得激进。还有一些人全身心投入工作,以工作作为他们自我价值的定义要素,为化解个人价值存在的危机,勇敢地跳上了生产力的跑步机,祈祷自己在不断努力工作的过程中,最终可能会与目标、尊严和安全不期而遇。

1.宣扬的热爱工作是一个资本主义陷阱

即使你已踏上了工作这台跑步机,它能提供给你所希望的那种价值和意义也很少。在美国,人们越来越确信目前的工作生活现状是无以为继的。但是,疫情的爆发为我们重新考虑和重新设想生活结构创造了机会,当然,还可能消除消极的、索取的因素。相对一些灵活性的工作,排除在疫情期间的灵活性的工作,也排除在承受压力下的灵活性的工作,可以改变你的生活现状。

灵活性的工作可以让你远离不断提高生产力的飞速旋转的车轮,从而让你更加快乐、更加健康。同时你的社区人员会减少对你的服务,连带着他们,也会更加快乐、更加健康。灵活性工作还可以使你的家务活分担更加公平,促助你在家庭中成为一个更加融洽的朋友,父母和伴侣。

稍具讽刺的是,灵活性工作还可以增加工友们的团结性。让你实实在在地过上你在Instagram上假装已尝试过的那种生活,让你的时间充分解放,得以探索生活中非工作的领域,包括个人爱好和公民参与。不妨试着走下那台该死的跑步机,唯有这样,才能记牢牢记住我们整个生命的目的和尊严。

来,扪心自问下:假如你不再将工作作为自己生活的主轴,你会活成什么样子?要真是这样,你与亲密朋友和家人的关系会发生怎样的变化,你在社区中又会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你会拥护谁,会如何与世界互动,奋斗目标是什么?

以前,我们过度的劳累、焦虑、习惯于把生活当成工作的一部分,因而,单单就提出这些问题就会认为自己放纵了。如果你认真地试着来回答这些问题,可能会觉得给出的答案显得很傻或很牵强:它如同一部你人生的标志电影,如果让别人来扮演你和家人,他们至少需要休息得很好,充满活力,有决心,且能坚持到底。大脑会试图告诉你这是一个幻想,但听起来又觉得应该很神奇。这是因为你的确想要它,真正渴望它,已经达到了可激励你去改变自己的生活,把幻想变成现实这样的程度。

如果可以的话,回忆一下,回想一下你之前为获得薪酬而定期工作的生活。相比之下,不管怎么说,大量的计划外时间,都是你自己的。你真正喜欢做的是什么?不是你父母说的你应该做什么,不是你觉得的为适应而应该去做的,也不是你了解的为在申请大学或工作时让看起来还感觉不错而去做的什么。

答案可能很简单,但非常吸人眼球:你可能喜欢漫无目的地骑自行车放飞心情,喜欢在厨房里做疯狂的烹饪实验,喜欢涂眼影,喜欢写同人小说,喜欢和爷爷打牌,喜欢躺在床上听音乐,喜欢试穿所有的衣服,喜欢做小众化的服装,喜欢节俭,喜欢玩几个小时的Sims,痴迷于排序棒球卡,玩小篮球,给脚拍黑白照片,长时间驾车,学习缝纫,排查电脑的漏洞,滑雪,参加一个乐队,制作堡垒,与他人和谐相处,演迷你剧,等等。无论是什么,你之所以去做,是因为你发自内心地想这么做,不是因为把它发布在社交媒体上看起来会很有趣,不是因为它以某种方式优化了你的身体,也不是因为它能带给你酒桌上更好的话题,而是因为你能从中获得乐趣。

一旦弄清楚了事情的实质,看看自己否能回忆起它的轮廓。你是做过这样的事吗?有可行的目标还是一点目标也没有?是一个人做的呢还是和别人一起做的呢?是不是真的觉得它是你自己的,而不是你兄弟姐妹的?它是否意味着经常会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它是否包含组织、创造、实践、遵循模式或合作等内容?看看,你是否能大声地说出或以书面形式描述出你做了什么以及为什么你喜欢它。再看看,在你现在的生活中是否有某些类似的经历。

2.“工作”和“爱好”是两码事

如果你真正想做的事情是工作,那就说得通了。很多人找到了自己擅长和喜欢的东西,然后尝试着以某种方式将其作为一种职业。那些遵循“做你喜欢做的事”这一有害建议的人知道它的结局:这是一个耗尽精力的陷阱,也是从一项活动中疏耗所有乐趣和激情的绝妙方式。做自己喜欢做的事,那么余生每天都会在工作。

现实中,很多人的脑海中只留有那些童年和成年早期时候活动的模糊的痕迹,我们姑且称之为“爱好”吧。在很大程度上,它是作为一段对话和形容比喻来展现我们曾经的样子。我们有充分的理由来忽视这些“爱好”:因为我们没有财力或其他手段再去追求它们;我们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回味;我们已搁浅太久,致使之前的技能已经萎缩了;另外,我们根本也没有足够的资金来考虑如何重新开始。

说这些都是借口,大多数“爱好”仍在保质期内。之所以坚持,是为了避免超负荷工作。这样做,似乎会使不去做某件事,没有计划,不尝试新事物,或者找时间去做你以前喜欢做的事情等,变得容易多了。失去这些“爱好”都是因为你疲于奔波,当工作吞噬了你清醒的时间,它也吞噬了那些能成就你真正想做的事情的意愿。事实是,我们并没有优先考虑这些活动带来的后果,因为,除了寻找途径来优化自己作为工作者的身份或健康的身体,我们实际上并没有真正地优先考虑过自己。

真正的爱好并不是用来突出你的个性的方式,也不可能用来伪装你的阶级地位。它只是你喜欢做的事,仅此而已。

在你弄清楚爱好到底是什么之前要有耐心。当你第一次开始尝试为疫情后的灵活时间设置安排时,你可能仍想把最近的隔离时间用来午睡或专心观看体育比赛。这是完全正常的,也是意料之中的:在这一期间,不管是从多年的超负荷工作状态,还是疫情所累积和巩固的压力状态中,你都即将基本上得以康复。若是仅仅因为只清楚记得儿童看护和Netflix(耐飞),完全忘记了自己是谁,喜欢什么,这也并不意味着这些事情都消失了。重申一遍,对自己要耐心些和温柔些。这不仅仅是能够“自理”的表现。而是保持恢复“健康”状态的必要举措。

当倦怠的阴霾开始散去时,不要急于感受自己多卓有成效,而是要将精力引导到探索自己的快乐中去。在疫情爆发之前,在家里我们照这个想法去做,会被引导上两条路。我们开始去滑雪,安妮小时候非常喜欢滑雪,但一直不愿意重新开始,嗯,原因是,所有的东西,包括她的滑雪板太旧了。没有人愿意和她一起去。谁来照顾这些狗呢?她没有护目镜。重新买一个要花掉她一个周末时间工作的酬劳。再者,在滑雪运动上,她要是没有以前那么优秀了呢?

她告诉自己为什么不应该去的理由迂回曲折,对每一个反对她为什么不应该去的理由都酝酿了一个准备好的,精心排练过的反驳。然后我们就照着她说的去做了。查理很识趣;我们租了一些装备。看起来很壮观。对安妮来说,这就像再现了她自己年轻时的记忆,并适时开启它。

查理曾想过重新学习弹吉他,但又不愿为新爱好投资:如果把这变成了又一个需要投资的爱好,然后又不能坚持,那该怎么办呢?他只好买了一款中等档次的吉他,期性价比刚刚能满足他可获得与众不同体验,然后继续深入学习。这件事首先会让人觉得很不舒服。为将每件事都做得出类拔萃,我们都给自己施加了如此大的压力,以至于接受平庸就会觉得不对劲。但是很快,查理年轻时学到的所有东西都涌入他的脑海。他开始琢磨新旧和弦对比弹奏法,学习理论,坚持弹奏练习以致手指都长出了老茧。

事实证明,接受平庸意味着敞开心扉,接受不断微小进步的带来的奇迹。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些进步只会给你自己带来学习新事物的乐趣。吉他变成了他的生命线:一种让他完全专注的生活方式,与工作或其他任何事情都无关。

可能你喜欢的东西会有很多,不管是什么,应该尽可能别将其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弄成工作的样子。这意味着要抵制当代资本主义以某种方式将其商品化的冲动。即使有人这样对你说,“哦,你太擅长这件事了,你应该变它为钱!”它也意味着要抵制掌握它、抵制以一种将其转化为某种表现模式的方式展示它的冲动。你可以自我改进,或者去为别人做点什么,但这与想努力做到最好,以及因为自己的不足而自责不已(或完全放弃)是两码事。

去年冬天的一天,安妮的一位订阅用户告诉她,她最近应该开始画画了。她以前从来没有画过画,也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更没有真正渴望过去培养这项技能。她只是喜欢对自己生活中的一些场景(比如她的狗)做一些自称为“垃圾级”的描绘,绘好后把它们发给朋友来娱乐。她的乐趣不在于作品本身,也不在于试图描绘得更完美。乐趣就在于,在传递过程中,做了一些除了她自己喜欢之外没有任何目的或价值的事情,因为它抓住了她身上难以描述的东西,并绝不放手。

3.“神游”的惊人价值

在《什么都不做》(How to Do Nothing)一书中,珍妮·奥德尔(Jenny Odell)把“神游”这类活动设想为夺回对自己注意力的控制权的一种手段。你是在控制一种愿望并付诸行动,而不是把自己的时间和精力浪费在别人的关于什么是重要的想法上。关键在于,要有让自己远离那些在某种程度上很酷或很受欢迎的爱好的想法,并转身听向这样的声音:它说你应该尝试去寻找一项可以和你的伴侣或孩子“分享”的活动。如果他们愿意和你一起分享,可以稍后加入,但首先要专注于挖掘你喜欢的东西。这将意味着,在一开始,就要回避那些需要大量投资时间或金钱的追求,因为它只会给活动本身带来巨大的压力。

做任何能让你产生这种“分享”的事情,都要找到一条阻力最小的途径,为它腾出时间,然后对自己承诺,要在什么时候会再找到这样的时间。这可能会感觉很奇怪,就好像你正在养成一个自私的习惯,或者像对待孩子一样规划自己的时间。但别去理会这种声音。如果你独自生活,这可能是你对工作上瘾所致;沉浸在自己的爱好中并不是自私。如果你有伴侣或和父母生活在一起,抽出这段时间也是可能的,即使这意味着你要有意识地、合作性地划清彼此独立的空间。一味发展与孩子无关的爱好并不能让你成为一个更令人印象深刻的家长,只会让你变成一个更加疲惫更加令人不满的那个人。

这条箴言同样适用于生活的其他方面。如果晚上睡得好,你基本上就会把所有事情上都做得更好。如果你休息得好,就会成为一个更好的运动员。我们发现,爱好的恢复可以让我们成为更好的伙伴、更好的朋友、更好的倾听者和合作者,总体来说,是身边都是更好的人。爱好有助于培养部分本质,而这些本质已经被对生产力的痴迷和不断增加的义务所抑制。让爱好存在于脑海远不如实现它来得更加重要:它是一种将你的身份从“擅长做大量工作的人”当中分离出来的方式。

我们喜欢谈论孩子的个性,有多么独特、怪异和快乐。我们在成长过程中并没有摆脱这些特性,甚至没有把培养个性纳入我们的义务之中。但它们仍然是我们人性的基石,是我们与机器人之间永久的区别。我们必须保持那些快乐和奇想的倾向,保持那些不可言喻和平淡无奇的倾向,保持那些无法用机器重新创造或优化到最高生产力的直觉。它们值得被发掘,不是因为它们能让我们获得足够的休息,从而成为更好的员工,而是因为它们将我们还原为我们内心深处一直存在的那个人身上。

译者:甜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