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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做创业和风投的几乎无人不知AngelList，但它是什么大家却未必有统一的定义。一家基金？基金的基金？这是个招聘平台吗？还是资本管理服务？ 或者融资工具？如果你要向从来都没听说过AngelList的人介绍它的话，你会怎么去解释它的复杂性？这篇文章试图去弄清楚这些问题。文章来自编译，篇幅关系，我们分五部分刊出，此为第二部分。

创造独角兽的独角兽：AngelList（一）

进化

AngelList不是一家单体企业。看你怎么看，你看到的也许是六个实体，或者其实是十几个。要了解它究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我们得画出母公司的演进图。

在社交媒体等领域的实验

Ravikant 说：“我们一开始的愿景是去帮助公司获得融资。”虽说AngelList在 2010 年可能已经展示了它的潜力，但这项任务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容易，需要时间才能真正做到这一点。在自我定位为newsletter和网页之后， AngelList开始发展成一个垂直化的社交网络。创业者可以看投资者的资料，包括 “投资案例”、投资标准以及关键关系等。

2011 年初， AngelList为这项匹配功能添加了动态消息（feed），上面会展示投资者和创始人关注哪些主题和档案，并进行了介绍。在随后的几年里，公司开始在信息展示上修修补补，根据 Kevin Laws 的说法，虽然他们还“不知道”怎么才能靠头脑份额获利。

第二年他们又进行了一系列的活动和实验。2012 年这一整年的时间里， AngelList试验了用一种工具来创建标准化的pitch deck、一个供加速器管理应用的平台、供融资用的标准化法律文件（AngelList Docs）、招聘门户网站（ AngelList Talent），以及供守信投资者参与初创企业融资的手段（ AngelList Invest）。

并不是所有的试验都有效。被问及AngelList 犯过哪些错误时，Ravikant回答说：“哦，我们犯过太多错误了……这一路上我们经历过一大堆的失败。”尽管如此，还是有些做成了。

时至今日， AngelList 一个明显的优势是能消化复杂的法律操作——这个优势可以追溯到AngelList Docs。或许更重要的是， AngelList Talent 与AngelList Invest 将发展成为它的主要支柱。

跟AngelList本身一样，Talent 一开始也只是个邮件列表，他们的想法是把某些令人印象深刻的经营者发给风投看，让投资者把这些人才推荐给旗下的投资组合公司。Ravikant说： “他们对此欣喜若狂。”然后补充道，“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们发现其实他们非常懒。他们甚至连转发电子邮件都不愿意。”再次地，他们又建了一个平台来促进更好的匹配。

《促进新兴企业法案》与Syndicates

AngelList Invest 的成立代表着公司首次在该平台上涉足投资。受信投资者可以通过该平台投资那些很火的初创企业，而且投资门槛最低只需1000 美元，对现状来说这是一次重大转变。

包括这次改进在内的其他举措让他们取得了令人眼花缭乱的增长。据报道，截至 2012 年底， 入驻AngelList的公司就达到了100000 家，受信投资者达5000 名。不过，决定未来增长的不仅仅只有产品创新。从那一年开始， AngelList开始游说，推动通过《促进新兴企业法案》（ JOBS Act ），牵头的是 Ravikant和 Laws 两人。

他们的第一个重大突破是在 2013 年通过了 Title II条例，初创企业从此可以公开给自己的融资打广告——只要他们采取了“合理的步骤”，确保投资者是受认可的。这项政策的改变让AngelList受益良多，令该公司成为大家进行公开融资的场所，尤其是在它负责资格审查的情况下。通过增加新产品，AngelList后续还会进一步的资本化。

在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允许进行“一般性劝诱”（general solicitation）的第一天， AngelList一下子就推出了 12 个辛迪加， Tim Ferriss与 Naval Ravikant 是其中的组织者之二。众所周知，这种结构允许投资者协商对初创企业的投资额，然后接受共同投资者的加入。 Ravikant指出，辛迪加是首批显示出“特定产品市场匹配”的形式之一。而且这种评价可能还低估了它。在Nivi 的回忆中，辛迪加的推出“对公司来说就像挨了一记重拳”，对整个投资体系造成了猛烈的冲击，因为在推出后的三天时间里，感觉全世界都“在推特上面谈论此事。每五分钟就会来一次。”

在AngelList开放这项功能的同时，公司宣布自己也要进行融资： Atlas 与 Google Ventures 投了 2400 万美元，令公司估值达到 1.5 亿美元。

除了追加的 210 万美元小额融资外， AngelList此后再也没有公布过进一步融资的消息，直到今天。 Ravikant指出，该公司在那期间还曾进行过融资，在本轮融资之前，总共已筹集了 8600 万美元。

资本供应的自力更生

在接下来的两年时间里，公司的Talent 与 Venture两大业务继续发展壮大。 AngelList开始推出自己的风投工具来支撑自己的投资工作。 2014 年，该公司推出了 Maiden Lane，目的是用这个融资了2500 万美元的工具去资助平台上的辛迪加以及知名天使投资人。AngelList找到了一项屡试不爽的策略，而Maiden Lane就是这种策略的开端：通过资金供应的自举来增加AngelList平台的价值。

当AngelList与中科招商集团（CSC Venture Capital）开始合作时，这种做法的又一个版本出现了。这家中国基金承诺投资 4 亿美元，用于在该平台上面的早期交易，《华尔街日报》称这笔资金是“有史以来专注早期创业公司最大的单一来源资金池”。

2016年， AngelList的团队又成立了注册投资顾问公司SAX Capital。一开始的时候，SAX 的用途似乎是购买平台上的二级股票——为初创公司的员工和创始人变现股权价值提供一种手段。但后来随着AngelList最终变成全方位的风投资金之家（不仅仅是辛迪加），SAX 似乎扮演了另一种角色。从AngelList 的文档来看，似乎 SAX 想专门做专注于“不合格”投资的工具的“顾问”。通过它，机构可以去投资其他的基金或购买二级股票、加密货币或债务工具。

近年来，这个手段已经得到了很好的利用。2020年，AngelList先人一步推出了“Access Fund”，为平台的投资者提供支持。这个东西其实是基金的基金，用户一张支票就可以建立一个初创企业指数。由于有了 SAX Capital，这个产品已成为可能。

膨胀，拆分

从 2016 年开始， AngelList开始突破自身结构的边界，不断添加新组件，并开展最有前途的实验。

监管的变化又一次催化了公司的扩张。 2016 年春，《促进新兴企业法案》的Title III开始生效，非受信投资人的众筹行为开始合法化，最高额度可达 100 万美元。也许没有一家公司能像他们这样对这种转变做好了万全准备，AngelList不仅为这项法案的通过做出了积极贡献，而且也已经理解透彻，并建好了基础设施，随时可以采取行动。

当年7 月，Republic 开始运营。在这个众筹平台究竟是怎么开花结果的问题上，似乎大家还存在一些分歧。在创立Republic之前，Kendrick Nguyen 曾在AngelList担任律师。在我们的交谈中，Nguyen 指出自己是在意识到前雇主的局限性后独自出来干的。他说： “我知道AngelList没法用当前的基础设施来做这个。”据他估计，像Republic 这样的企业需要一支更强大的法律与商业团队，而不是像AngelList那种专注工程的团队。

其他的消息来源则表明它的诞生跟AngelList的关系更大， 这个观点得到了Ravikant的证实。作为证明，他提到在后来的资本重组之前， AngelList一开始拥有Republic“约 70%”的股份。但不管究竟是怎么起源的，Republic在资金和专业知识方面都有赖于AngelList的支持。熬过了一开始的困难之后，公司开始蓬勃发展，吸引到了 2.14 亿美元的风险融资。 Ravikant认同，这家公司的成功是公司创始人能力的体现，而不是其始祖公司。 他说：“那不是一家AngelList公司。那是 Kendrick 的公司。”

几个月后， AngelList又增加了一个新成员，以 2000 万美元收购了 Product Hunt。正如Ryan Hoover在我们的讨论中所提到的那样，此次出售是出于对AngelList的尊重以及对Ravikant打算放手的做法的赞赏。谈到AngelList当时的那位首席执行官，Hoover说：“我觉得他确实了解我们正在打造社区方面的努力。”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 Ravikant和 Hoover 感觉这两项业务之间可能会存在协同效应，但很显然，二者捆绑得太紧可能会导致问题。在描述双方是如何看待这段关系时，Hoover说：“大家还有一个很强烈的理念，那就是不要相互搞砸对方。” AngelList试过让自己的Talent与 Product Hunt 建立更紧密的联系，但似乎并没有收到太大效果。最终， Ravikant觉得，在协同效应方面，“打破这种关系并没有太多坏处。”这个看法最终导致 Product Hunt 在 2020 年底拆分出来。

不过，在那之前，还有另外两个实体出现。随着 2017 年加密货币在 ICO 的浪潮中脱颖而出， Protocol Labs 开始与AngelList接洽，寻求成立一家合资企业。Ravikant说： “其实整件事都是他们的主意。” Protocol Labs 提议建立一个专注于加密货币领域的AngelList，用户不是投资传统的初创企业，而是购买代币，然后等到在Coinbase或Binance等交易所上市后变现。

Ravikant很看好这个想法的前景，开始把团队和软件投入到这个行动计划上——新公司的名字叫做CoinList，显然是AngelList 这个品牌的即兴重复。这个项目就拿 Protocol Lab 自己的项目Filecoin 作为开始。这个去中心化的存储网络在 2017 年 8 月进行ICO。谁要是有幸参与购买了这个项目的代币那就赚发了，因为ICO后其估值涨幅达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 2100%。

根据 Nguyen 的说法，一开始是他负责 CoinList 的管理，同时还负责Republic的运营。慢慢地，CoinList的领导权被移交给AngelList前员工 Brian Tubergen与 Graham Jenkin 。 CoinList迄今已筹集了 1.19 亿美元的外部资金。

次年，AngelList 最后一个重要的衍生产品出现了。多年来，客户一直要求为印度市场提供类似的产品。 Ravikant 说：“他们一直在不停地催。”但此前的一此实验令公司对类似的远征持谨慎态度。 2014 年， AngelList推出了“ AngelList Europe”，这项赌注充满了野心，但未能收获回报。欧洲的监管、语言以及文化的异质性，这些导致想设计一个统一、内聚的系统变得很困难，从而妨碍了公司其中一些最有用的功能的应用。虽然用户可以通过AngelList建立关系和连接，但组建辛迪加以及推出其他投资产品依然很复杂。

如果不是因为Utsav Somani的创业努力， AngelList 就不大可能在印度开展业务。 2016 年，在听到了Ravikant对 Tim Ferriss播客的讨论之后，这位天使投资人与他取得了联系。两人建立了友谊，并开始讨论到印度开展业务的可能性。在接下来的一年半里， Somani与当地监管机构合作，为AngelList India 扫清了道路。 2018年AngelList India登台亮相；从那以后，这家子公司就利用AngelList 的软件不断发展壮大。

成熟

在大部分的时间里， AngelList似乎都是个富有成效的不稳定实体。当暴露在新元素之下时，它会发生反应、变形、分裂、变化。在过去四年的时间里，解决方案似乎已经稳定下来。虽然这家公司还没有失去创业精神，但最近的创新基本上都是基于现有的资产。

从某种程度来说，这似乎是由于领导层的变动。 2017 年，Naval Ravikant辞去 CEO 一职，把大权交给当时的COO Kevin Laws。这一举动十分大胆——虽说AngelList在硅谷已是家喻户晓的名字，但公司还没有真正发展成熟。在被问到为什么要退居幕后时，Ravikant回顾了自己的历程，谈到了自己是从哪里开始的，原先只是做个简单的邮件列表，以及自己做这趟旅程中所付出的代价。 他说：“纯粹是因为累了。我已筋疲力尽。我是个思考者，是个投资者。” CEO 角色的日常要求已经超出了他擅长的领域，迫使他去扮演经理、啦啦队长以及心理治疗师的角色。 他告诉我说：“我对公司来说是个阻碍。我已经不再有创造力了。”

Ravikant 对自己的认知对AngelList是有利的。 Laws 掌舵后做得很好，而Ravikant则用了一些时间为AngelList Venture 物色到新的领袖： Avlok Kohli。 AngelList 的领导层在“很多很多场合”都试图说服Kohli接受这个机会。 “很显然，这里可以做点非常独特的东西，” Kohli指出。这是一次振奋人心的选择。作为两次成功退出的创始人， Kohli重振了AngelList Venture。 Nivi说：“这次转型是他来领导的，而且这不是……产品转型。这是一次在强度、速度以及效能上的转型。公司得以复兴。”

摆脱了需要亲自动手的管理后，Ravikant又回到了自己最擅长的事情上：构思新想法。 Ravikant说， CoinList部分就是这种闲暇时间的产物。建立二级市场的想法也是如此，虽然后来没有做成。 2019 年的一个早晨，在洗澡的时候， Ravikant想出了自己最具影响力的作品之一：Rolling Funds。 （顺便说一句：Ravikant 说做 Syndicates 的想法也是他在洗澡的时候想出来的，这就引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把他从浴室中放出来？）

2020年2月，这个颠覆性的新的创投模式登场了，然后迅速火了一把。Rolling Funds自此成为AngelList 的标志性产品之一。一年之后，随着 Roll Up Vehicles（RUV）的推出，他们又发布了一个阶跃功能。这种结构可让创始人轻松地将多达 250 个天使的投资整合到一个实体之中。

AngelList Talent 也推出了自己的计划，重点是远程友好的工具。今年，他们推出了“Remote by AngelList Talent”，这是一套专为全球化招聘而设计的功能。

除了从一支焕然一新的领导团队中得到了回报以外， AngelList似乎还受益于重点更加聚焦。 2020 年把 Product Hunt 拆分出来后，AngelList不再需要为潜在的协同效应烦恼，从而给了新的所有者提升公司价值的机会。 Republic、 CoinList和AngelList India 已经发展成熟到了 AngelList可以像任何其他投资者一样运作它们的阶段，从而让它们可以释放出更多的带宽。综上所述， AngelList看起来已经进入了成熟阶段，因为早期的赢家加强了他们的优势，最近的赌注也用自己的方式取得了成功，并且还有一支充满活力的团队引领大家前进。

译者：box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