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起NFT革命的那10000个头像(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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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NFT,非同质化代币。说这个玩意儿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数字文化运动,应该不算夸张。也许在主流群体看来,夸张的是它的价格和价值。它的艺术性在哪里?这种人为制造的稀缺性真的有意义吗?这是不是一场击鼓传花的骗局?只有时间才能告诉我们答案。本文聚焦了包括掀起这场NFT革命的加密朋克在内的若干NFT项目。文章来自编译,篇幅关系,我们分五部分刊出,此为第五部分。

FIDENZA #313:郁金香 图片来源:ART BLOCKS

划重点:

数字艺术的炼金术=价格实惠的艺术+狩猎的快感+现成的社交环境

Art Blocks开始用荷兰式拍卖狙击投机行为

是信念支撑了这帮人的行为,但信念能坚持多久呢?

掀起 NFT 革命的那 10000 个头像(一)

掀起 NFT 革命的那 10000 个头像(二)

掀起 NFT 革命的那 10000 个头像(三)

掀起 NFT 革命的那 10000 个头像(四)

在朋克宇宙(Punkiverse) 的另一个角落,僵尸大亨埃里克·卡尔德隆用了四年的时间收集朋克头像与 Autoglyphs,梦想着要创办自己的区块链生成艺术商店。2018 年,他卖掉了几个僵尸头像,然后雇佣开发人员,让他们去帮助他实现自己的梦想。2020 年 11 月下旬,卡尔德隆推出了 Art Blocks。其想法是建设这么一个地方,让很多有创造力的艺术家可以去出售自己的作品。但想法很快就越变越大。

每隔几天或几周,Art Blocks 就会推出一个跟 Autoglyphs 十分类似的生成艺术项目。实际上,每个项目都是艺术家自己设立的自动售货机,可以生成 500 到 1000 件作品。跟 Autoglyphs 一样,一旦有人花了点以太币购买一件作品时,这笔区块链交易就会触发艺术家的算法,创作出一件新的随机作品,然后作为惊喜掉进买家的加密货币钱包。但跟用 Solidity 编写并在区块链上运行的 Autoglyphs 不同,这段代码是用 JavaScript 编写的,而且只能存放在那里。这些算法会在买家的浏览器运行,这个区别让它们的视觉效果要好于Larva Labs 的项目,但对计算的要求也更高。

公司刚成立的头八个月之内,卡尔德隆把铸造价格定为每件作品不超过 1000 美元,好让更多的负担担得起。但每次有新项目推出时,热切的买家就会涌进公司的 Discord频道,淹没区块链,并在几分钟之内抢走所有的待售作品。即便在每一次空投之间,Discord 服务器也很热闹,藏家会在一笔买卖后聚集在一起,讨论自己购得的作品,然后看看别人又弄到了什么。做完一笔买卖后,他们还会继续聊好几周乃至好几个月。

卡尔德隆意识到,藏家在聊天室里面寻找到的社会认同跟艺术一样重要——聊天是 Art Blocks 让人上瘾的重要组成部分。尽管生成艺术可能很特别,他说:“如果没有 Discord,就没有我们今天。”

为了提供更多项目,他给 Art Blocks 网站增加了新的板块:一个用来放更加精挑细选的项目,另两个是限制比较少的区域。那里的也都销售一空。每个月都会有成千上万的新人加入 Art Blocks Discord,吸引他们的,是价格实惠的艺术+狩猎的快感+现成的社交环境混搭出来的炼金术。

但让 Art Blocks 一夜成名的不仅仅是讨论的火热,还有赚快钱的期盼。卡尔德隆估计,大约一半的 Art Blocks 买家会马上把作品拿得到OpenSea 上倒卖,Art Blocks的精选作品中那里最便宜也要卖到约 3000 美元。卡尔德隆很高兴艺术家能从投机中受益(Art Blocks 智能合约为艺术家提供了 5% 的二次销售分成),但他不喜欢的是,因为自己压低价格,给别人制造了一种赚快钱的方式。更糟的是,由于原始价格与转售价格之间存在巨大差异,吸引了少数拥有机器人大军的买家。利用这些机器人,这些买家可以在项目开售时取得先机,击败普通人。卡尔德隆担心,这些利用机器人的投机者,会让他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这个热爱艺术的社区兴趣索然。

所以他决定改变定价结构。今年8 月,Art Blocks 开始采用荷兰式拍卖出售作品,先确定一个高价,然后慢慢减价,直到所有作品都有人认购为止。他说:“现在你没法保证盈利了。但如果荷兰式拍卖行得通的话,投机活动就会减少,大家会稍微安心下来,并给其他人留下空间。” 这个改变并不能完全解决机器人问题,但确实会让它们更难作弊了。

9 月 3 日,Art Blocks 空投了一个叫做 Trossets 的项目。这个该项目是由巴塞罗那教授创意编码的艺术家 Anna Carreras 完成的。荷兰式拍卖进展缓慢,当然也本该如此,拍卖价格从 15 个以太币(约 60000 美元)开始。Carreras的知名度并不是太高,而且一开始他只铸造了一件作品——由绿色圆圈和波浪线组成的网格——藏家甚至都无法想象会出现什么样的作品。但之后有些人还是下单了。作品出现在 Art Blocks 网站与 Discord 上面,Trossets 的形状慢慢显现。

Punk6529 在 Twitter 上大吼:“这十年来,我们的敌人总是拿郁金香来反对我们。今天,为了加密货币,我们要恢复郁金香的名声。”

这些作品色彩鲜艳、充满活力,有点像重新设计的游戏《梯子和滑道》。那些元素不时冒出来的那些出人意料的排列,就像复活节彩蛋一样突然出现。在 Art Blocks Discord 上专门介绍 Carreras 的频道里,大家对自己最喜欢的作品评头论足,并对着这位艺术家大声喊话:“祝贺!非常了不起的艺术!” ,“多美的项目啊。”

一旦价格降到了 5 个以太币(19800 美元),竞价就开始升温并变得白热化,很快全部的 1000 件作品都卖光了。这个项目净赚了约1000万美元。扣除留给 Art Blocks 的 10% 佣金,也就是100万美元,以及艺术家选择的两笔慈善捐款,总计200万美元之后,Carreras的拿到的以太币相当于 700 万美元(税前)。

三周后,Trossets 的藏家偶然间发现了一个惊喜。9 月 23 日,当一帮人在Art Blocks Discord的Carreras频道上分享自己手上的作品图像时,一个看热闹的写道:“哎,里面好像有橡皮鸭吧?”

在其中一幅Trosset作品里,绿色蛇形管以及零星的点围起来的负空间看起来就像几只胖乎乎的小浴鸭。Carreras 插话道:“是——的,被你发现了。”然后她继续敲字:“Trossets里面藏有一些小鸭子和小鸟。你是第一个发现的!” 其他人赶忙仔细搜寻自己的Trosset作品。一个人看到有两只鸭子在接吻。几天后,有人发帖说,在定定地盯住一件作品几个小时之后,他们找到了一条龙、一些小鸟、几只大象、一些爪印,还有米老鼠。另一件作品里面甚至藏着一支外星飞船舰队。Carreras还点醒了一个人,说他的作品里面有只蝴蝶。“哦哦。现在我看到了。谢谢。非常喜欢你的作品。”

照片:马特·霍尔

类似这样的时刻把少数 Art Blocks 图片推到NFT 排行的前列,达到可以跟 CryptoPunks 的外星人、猩猩与僵尸比肩的高度。艺术家兼编码者Dmitri Cherniak的Ringers是其中最珍贵的作品之一。这个项目的生成器可生成1000 种绳子绕着随机排列的钉子组成的图案。在这些作品全部铸造完成后不久,Cherniak’s Art Blocks Discord 频道的藏家注意到其中一幅 Ringer 作品非常醒目:它的形状让人联想到一只伸展着黄色翅膀的白颈鸟。Cherniak与其他的爱好者马上开始给这幅作品命名为The Goose。8 月 27 日,The Goose以 580 万美元的价格售出,并很快在香港的一家真正的画廊展出。

Tyler Hobbs的 Fidenza 系列采用的是流场算法,由不同颜色和大小的色带在数字画布上流动而成。这个系列里面也诞生又一个杰出作品。把朋克头像用作自己的数字身份的一位藏家,账号名为@Punk6529的一位Twitter用户,以330万美元的价格买下了这幅形状像郁金香的作品,并宣称永不出售。他在一条推文里提醒大家,说加密货币文化曾经很多次被拿来跟 1630 年代那场著名的郁金香球茎价格飙升相提并论,后者被认为是史上的第一个投机泡沫。Punk6529 在 Twitter 上面呐喊:“这十年来,我们的敌人总是拿郁金香来反对我们。今天,为了加密货币我们要恢复郁金香的名声。这是有史以来记录在区块链上的最杰出的艺术作品之一。”

如果说把这种钱花在像 JPEG 这样浅薄的东西上,看起来似乎很荒谬的话,不妨回忆一下,以前是不是有藏家买过真空、已关张的画廊,还有用胶带固定的香蕉?艺术圈可没有因为这种担忧而踌躇不前。观念艺术可以是一种投资,当然,但也是你凭借着对未来敏锐的嗅觉,让自己脱颖而出,成为富人的手段。前面提到的那根香蕉是毛里齐奥·卡特兰(Maurizio Cattelan)的杰作,当《纽约时报》记者向展览那根香蕉的画廊创始人询问其销售情况时,他回答到,有人买下了那根香蕉,这就是他制作这件作品的理由。他告诉记者:“他们买下了一个想法,他们买到了一个认证。”一个 Ringer、一个 Fidenza、一个 CryptoPunk:一个想法与一本证书,以及马上成为一个新社区会员的资格。

今秋,乔纳森·曼——那位浮生若梦先生——正忙着制作关于 NFT 的歌曲和视频。他在其中的一首歌里面唱道:“GM! GM GM GM GM GM!” GM(Good Morning)是早上好的意思,这是充斥在 Twitter 和 Discord 上面的众多玩NFT的人才懂的方言之一。他拿起吉他轻松的弹奏着:“我能成功吗?”(Am I GMI?going to make it) 他会成功吗?他抬头看着天,眼中充满了焦急。在火焰的包围下露出了一张他的面孔的恶魔版回答道:“铁定没戏!”(NGMI ,Not Going To Make It)“不,”曼反驳道。 “什么?”恶魔说。 “GM!” 曼喊道。

过去4年的时间里,曼一直在深挖NFT,他讲他们的行话,用押韵的方式进行轻描淡写的批评。他的支持者——他的粉丝,还有以NFT的方式买下他的歌的那些人——他们都听进去了。这些文字是粘合剂的一部分,正因为有这些粘合剂,才把互联网的这个角落粘合到了一起。就像他们决定数字藏品值得拥有一样,他们决定用这种语言,他们决定自己的 NFT 会成功的。

当然,这种信念是一种社会建构。艺术的价值也是如此:艺术家伊夫·克莱因(Yves Klein)把现实看作是自己的媒介,这就是他的《非物质的绘画感受区》(Zone of Immaterial Pictorial Sensibility)可以卖出8个系列的原因。这些作品都是由真空组成,价值是在人际交往的大熔炉中锻造出来的。

今年10 月,在 Zoom 上,霍尔谈到了自己的惊讶,他会很吃惊CryptoPunks 竟然催生了一个社交网络,并把亚文化推向了更高的层次。在 NFT 世界这块沃土上,自发社区如雨后春笋般出现,他说:“这东西不是你下载的app,比如说,‘这个 NFT 社交网络app。’ 那意味着更多的东西,‘我用这样的头像,我讲这种话,我在内部群里面。’”在互联网上就跟在运动场上是一样的,看到别人玩得开心的话你也想上场。这就是大家喜欢做梦的动力。

现如今,NFT 爱好者已经把 CryptoPunks 看作是数字古董,是新兴文化的法贝热彩蛋。这玩意儿已经不再那么前卫了。迈阿密的当代艺术学院拿到了一个朋克头像。甚至跨国金融集团 Visa 也买了一个。

主流的种种关注让 CryptoPunk 社区的部分成员陷入了沉思,他们聚焦的是该项目设计上的一个主要的不足:图像本身并不在区块链上——上链的只有它们的哈希值。每当一个局外人发现 CryptoPunks 时,他们几乎肯定最终会对那些老问题感到困惑:艺术在哪里?艺术是什么?难道杰出的 NFT 图像不应该有某种长期的存放计划吗?

几个月前,卡尔德隆跟一位朋友曾向沃特金森和霍尔提出了一项建议。他们指出,朋克头像有很多冗余的特征和像素。压缩算法应该可以很好地利用这一点。他们向沃特金森和霍尔展示了两个东西:可缩小CryptoPunks 图像网格大小的代码,以及以将图像放大回原始尺寸的小程序。这个想法想要一些巧妙的设计,沃特金森和霍尔都非常喜欢。在社区的帮助下,他们终于能够解决旧的、未完成的事务了。

两人对代码做了部分调整,又编写了一份智能合约,然后发布出去。就这样,那些朋克头像上了区块链。而这一次,是真的了。

译者:boxi。